【代表組】Unpredictable – 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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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院長,朴代表又打來了。」金秘書按下通話保留鍵,回頭有些無奈的希望他家院長可以接起這通電話。除了電話,還有每天送來的精緻料理及手沖咖啡,那可是出自米其林一星的法式餐廳,想吃還得預約排上一個月。

「說我手術中。」徐賢翻著手中病歷,一邊順手將手機蓋上,幾封未讀簡訊,皆來自那天說要證明給他看的人。

誰會想到朴正宇口中說的證明是在追求他,這人要不是吃飽太閒沒事幹,就是逗他好玩當消遣。他根本想不到兩人之間有什麼共通處,也不認為朴正宇有任何理由來追他,所以結論就是朴正宇吃飽太閒拿他當消遣。

但除了簡訊已讀不回,他倒是將那些每天換著花樣的餐盒及甜點大方吃下肚,不說看著精緻,就連口感都比外賣便當好太多。有時胃口不好也能做做順水人情送給助理秘書們,真要說有什麼困擾的話,就是那些職員好奇探究的眼光了。

這幾天金秘書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曖昧,想問不敢問、想笑又不敢笑,每每在他瞪視下才百般不願意的掛斷電話,再這樣繼續下去,第一個拜倒在朴正宇西裝褲底下如果不是他的金秘書,就是外頭那位幫忙接待外賓的實習護士了。

一想到這,徐賢嘆了口氣,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視金秘書一眼,這才又翻開手機快速回了簡訊,"別再送餐盒來了,護士們看到你工作效率都變低了!",後面順手加上個怒臉。

“那你答應跟我約會一次,我就不再去醫院打擾。"那一頭也快速回覆了簡訊。

“作夢。"用力按出傳送,徐賢又再次將手機蓋在桌面上。

他還真沒想到這人是這副德行,明明外表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,卻沒想追起人是這等無賴,不過幸好送來的都是食物,如果哪天出現花束他肯定回送一副弔喪花圈。

然而能讓一向冷靜的徐賢這麼煩躁,除了朴正宇這個意外,這陣子醫院因為流感盛行要比往常更加忙碌,他已經每天加班還是處理不完手邊瑣事,再來就是HAULINE那邊的人事調動了。

「那個,院長……」金秘書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不同於先前那通帶有八卦曖昧的試探,這通令金秘書臉色為難,不知該不該開口說出來電者的身份。

「掛掉。」一看就知道能讓金秘書難以開口的是誰,他也半點情份不給的要她掛斷電話。

「可是,徐會長他說…」金秘書的聲音隨著越來越黑的臉色越說越小聲。

要知道,徐院長平日私下笑容和藹親易近人,但真要生氣起來也是六親不認,公事上面絲毫沒有可以通融的空間。

「掛掉。」

「是。」一見上司沒有任何轉圜餘地,更甚者她知道她忤逆了院長的逆鱗,金秘書果斷掛掉電話並將電話裡頭說的威脅直接吞進肚子裡。

“你告訴你們徐院長,他再不來美國,我就親自去找他。"

你要來就來吧,我們院長也不是好欺負的。金秘書暗自腹語,她甚至想下班後找人將那通國際電話設為黑名單。

◊      ◊      ◊

這頭,朴正宇心情頗好的把玩手機,儘管徐賢總是拒人於外,但偶爾回他的訊息也並非真的冷冰冰。他知道他的策略很老套,且精明腹黑如徐賢不可能吃他這一套,不過他本來就不指望這樣的追求就能打動對方,他的目的只是要醫院的人知道他朴正宇對徐賢有意思,透過其他人不斷地去暗示,藉此加強他在對方心中的存在感。

他清楚明白,像徐賢這種善於算計人心的菁英,每個動作他都會有自己的一套解讀,所以對付他就要採取最原始開放的作法,送食物打電話傳簡訊,這種直來直往最是無法包藏禍心,或許效率很低,但這才是最有辦法讓對方卸下心防的攻勢。

但他沒說的是,那些送去的食物都是他親手製作,只是掛上自家餐廳的LOGO,可惜的是不知情的徐賢該要誤以為他吃下肚的都是出自主廚之手呢。

至於他為什麼對自己美食攻勢那麼有把握,那是因為他早就靠他帥氣的笑容收買了實習小妹妹,每天會有人定期回報軍情給他,甚至有一天餐盒被放到忘了,晚上被徐賢拿去餿水桶回收這種可惜的事他都知道。

但整體看來,徐賢似乎還挺滿意他的廚藝,餐盒六七成的達成率,咖啡則是百分百。看來徐賢還頗有咖啡因中毒的趨勢,一天三到四杯黑咖啡,自從知道後他這陣子開始送起加奶拿鐵或冰滴咖啡了。

「你這陣子…很奇怪。」溫正善一邊收拾流理台,一邊盯著好友看。朴正宇最近每天一早跑來理肉切菜的,還一直找他討論菜色花樣,重點還不是為了餐廳的新菜單,做好後人拿著餐盒喜孜孜就不知跑哪去,現在還划著手機笑得傻愣的,這實在太貓膩了。

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」朴正宇收起手機,站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,道了句晚安便打算離開,正巧撞見開門進來的賢秀,他微笑致意並祝福兩位擁有美好的夜晚。

在門關上那一刻,他看著街道燈影,摸著心口接受自己真實的感受,有些微遺憾,但不難過,更奇怪的是他腦中竟然浮現徐賢對他挑起半邊眉,佯裝同情的嘲笑他該不是個傻子吧。

這想象不禁讓他笑出聲,感覺徐賢如果真實在這裡,這百分百會是他臉上的表情。

阿~怎麼辦? 好想見你一面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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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是叫你別再來嗎?」

徐賢萬般無奈的看著那西裝筆挺、髮妝整齊的朴正宇就坐在諮詢櫃台前。這人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,一副要去電視台的模樣,高挑身形吸引周邊人的好奇眼光,知悉內情的櫃台人員熱情好客的接待著,還主動幫他call了自己下來。

他想,如果朴正宇再多來幾次,他門診掛號指不定會增加許多,在這忙碌季節他真不希望朴正宇再幫他帶來更多人潮了。

「你也沒答應我的條件,為什麼我要答應你的?」朴正宇搖搖手邊的紙袋,將徐賢莫可奈何卻也不是真的厭惡的表情盡收眼底,他揚起得意笑容,沒想下一刻卻被人拉著往電梯走去。他邊走邊朝背後那些職員豎起大拇指,並又在徐賢轉過頭來給予警告眼神時收起玩心裝賣乖。

沿路走在徐賢背後,他看著那人俐落短髮被定型液固定出一個清爽的造型,他看髮鬢邊緣有些捲曲,想著徐賢應該是自然捲,如果洗去定型液應該是乖巧柔貼的;又看他一身白衣長袍、雙手插在口袋,想著這人拿起手術刀該是怎樣的嚴肅。他是看過他身裹訂製服出席商會的,那修身的西裝勾勒出本人身形的線條,寬肩窄腰,還搭配上一張小臉蛋。認真仔細看,徐賢長得很精緻,皮膚也保養的非常好,脣紅齒白的,這人笑起來很好看,可偏偏對他不怎麼笑。

「發呆呢,不進來嗎?」徐賢打開自己辦公室大門,卻沒見到朴正宇跟進來的腳步,還以為對方矜持了,卻沒想是看著門在發呆。

「我今天是抽到什麼好牌?竟然有此榮幸登堂入室?」被調侃的朴正宇眨了眨眼讓自己從思緒裡回過神來,只見徐賢站在門內對他上下打量,這才趕緊開口掩飾自己的失態。

「不帶你上來難道還讓你在大廳當招牌嗎?你長得夠招搖了,穿得也招搖,難道沒人找你簽名嗎?」語畢徐賢快速將門關上,以阻絕門外那兩位好奇寶寶八卦的注視。

「我又沒出道,簽什麼名,不過我可以獨家給你,說不定以後用得上,我授權你可以上網賣掉。」

「哼,得了吧,有可能落魄到需要賣你的簽名照賺錢嗎?」

「也是,你可是鼎鼎有名的大醫生。」

徐賢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,拿過一旁的報告翻開打算開始工作,但又覺得有些話趕緊說開比較好,於是他又闔上報告,雙手交握擺放在桌上,盡力擺出專業又認真的態度。

「這遊戲該停止了吧,你說的證明我看到了,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,而且你已經打亂我醫院的步調,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同仁間的八卦內容。」

該來的總是會來,朴正宇對此也早有準備,他甚至還覺得徐賢已經給予特權多容忍了他十幾天,他原以為這樣的對談會出現在第三天。

「你就看在我親自下廚了這麼久,答應我一次約會這場遊戲就可以停止了。」

「是你親自下廚?」

魚兒上鉤了。

「你該不會以為我公器私用要求主廚一大早起床專門替你做餐盒吧?」

「也不是我要求你的!」萬萬沒想到他暗嘆的每一道料理皆出自朴正宇之手,這簡直超出他的想像了。

「我也沒跟你嫌麻煩阿。」

「那咖啡呢?」

「當然是我親手沖的,難道喝起來像星巴克?」朴正宇越說越得意,他放下手中紙袋,拉過椅子就大方坐到徐賢的面前。

「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,你真去外面買我也無從求證。」徐賢說得底氣不足,甚至有些心虛。他咬著下唇不想承認自己愛上那些手沖咖啡,每天習慣喝咖啡的他當然知道那些連鎖咖啡的品質,這陣子胃口被養刁了害他偶爾喝起隔壁那間Coffee shop都嫌美中不足。

「你來我店裡不就可以當面驗證了?」

「你又不是主廚,我去你店裡驗證什麼?」

「所以如果我不在店裡你就不來囉,那我可以解讀為如果我在你就會來嗎?」

「別玩文字遊戲。」

「這週末七點。」

「朴代表真是好毅力。」

「你來不來都沒損失不是? 你不來每天都還有美味的咖啡可以喝。」朴正宇好整以暇地拋出誘餌,他真沒想到自己對咖啡的挑剔終有一天會用在徐賢身上。他拉開紙袋將那杯還算溫熱的咖啡拿起來端到徐賢面前,看著徐賢有些不甘願的神情,他晃了晃杯子,示意如果對方不接手他就自己喝掉了,這下徐賢才敗下陣來伸手搶過屬於他的咖啡。

徐賢不願承認他每天都在等待這一杯,以往開車上班會順道買的習慣已經被朴正宇取代了,這該如何是好。

短暫的指尖碰觸,朴正宇指間殘留著徐賢冰冷的溫度,許是在醫院久了,強烈的冷氣凍得他指尖冰涼,看來他得動用保溫杯了。

「胃口都被你養刁了,你乾脆開家咖啡廳好了,我投資你。」徐賢既嫌棄自己又覬覦朴正宇的咖啡,當他拋出這個說法,轉眼想想還覺得非常可行,既可賺錢又能讓自己每天喝到美味的咖啡,這投資案真的可以企劃一下。

「你看看,誰說我們徐賢不懂經營呢,這都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。」朴正宇把話說的自然,暗度陳倉的"我們"一詞讓他沾沾自喜,這種說法還真不錯。

「你本身就已經投資餐飲了,什麼叫打你主意。」徐賢嘖了一聲,絲毫沒察覺自己被帶偏了話題,甚至還真的認真開始思考起咖啡投資案來。

「那這週末七點嘛~我們可以好好談……」

話沒說完,門被嘩的一聲打開,金秘書倉皇的臉及聲音突兀的闖進視線內。

「院長,徐會長突然要來,我們怎麼擋都檔不住!」金秘書話才剛說完,一道沉穩響亮的皮鞋聲嘎然停止在門口,高大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金秘書身後,一陣尷尬靜默凍結在空氣中。

朴正宇被打斷了話語,他轉頭看著門口動靜,站在門外的男人一臉熟悉,卻散發一股強悍的氣息。

這可不就是HAULINE的徐會長嗎? 徐賢的哥哥,在美國總部操盤的CEO,前幾天還在商業新聞接受採訪,怎麼轉會兒人就出現在醫院了?

再看回徐賢,他以為徐賢會說些什麼,卻只見他冷著面孔抿緊雙唇,滿臉的抵觸與不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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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We need to talk.」門外的男人低聲宣告,氣勢逼得金秘書進退不得,一隻手僵硬地放在門把上不敢妄自決定。

徐賢還是不發一語,他甚至沒把視線放在門口男人的身上,他眉眼低垂,看得出正在忍耐壓抑著情緒,朴正宇有些於心不忍,卻誤以為是徐賢不想外人在這尷尬場合,於是他站起身想將空間還給他們兄弟倆。

「等等,不是說好要約會嗎?我們現在就走。」徐賢眼明手快的拉住將將站起身的朴正宇,他的手抓得緊牢,頗有求救意味,這讓朴正宇不解卻也下定主意陪他離開這令人窒息的瞪視中。

「請借過。」徐會長低沉著嗓音,他禮貌性地繞過金秘書,堅定不容置疑的接過門把,在不碰觸到女性的肢體下強硬的關上辦公室的門。

徐賢見狀什麼也不說,他站起身來繞過桌子拉著朴正宇就要往外走,卻一把被人擋下,他嫌棄的看著拉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手,用力拉扯幾下想要掙脫,卻沒想被握得更牢,這情勢看得朴正宇有些不悅的伸手擋在兩者之間。

「徐會長,有話請好好說。」朴正宇是不知道他們兄弟之間有什麼問題,但徐賢抗拒的情緒表現得非常明顯,而且從這男人進門開始,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就一直激盪在空中。

「我在跟我弟弟說話,請你不要插手。」

「他是我男朋友。」原本不願面對哥哥的徐賢,這下卻反常的勾住朴正宇手臂,將人整個依靠上去,揚起下巴滿臉的挑釁,一雙琥珀淺瞳在明亮的燈光裡閃耀發亮,嘴裡的宣告令兩位男人同時愣住將注意力全轉回徐賢的身上。

「賢,別鬧了,美國那邊一直在等你過去,氣也該消了,我會補償你的。」徐會長口吻不同於徐賢,明顯透著寵溺的溫情。

自小跟弟弟聚少離多,徐聖勳其實很疼弟弟,但礙於父親安排,他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徐賢。這次事件他也是從旁得知父親對徐賢的測試,他為了防堵弟弟受到更大傷害,才搶先在徐賢沒鑄下更大錯誤之前將他調派至美國,卻沒想徐賢接獲人事命令後始終不執行,還一直拒接他的電話,也沒打算交接醫院業務,如果他今天沒親自來走這一趟,他甚至不會親耳聽見徐賢親口說出"男朋友"三個字。

「別貓哭耗子了,HAULINE你整個拿去我一點都不稀罕。」徐賢撇過臉,不願正眼瞧他哥一眼,手還勾在朴正宇手臂上,語氣滿滿的怨懟。

「但我稀罕你,你這男朋友我不同意,你們也沒感情基礎,別輕易被欺騙感情了。」徐聖勳冷眼賞了朴正宇幾記眼刀,大有看他不順眼的味道,而他只是出於良好教養沒強迫這男人放開他弟弟的箝制,可再交握下去,他難保不會失去紳士風度將朴正宇一把丟出去。

要在徐賢身邊安插眼線太簡單了,朴正宇的來歷也早被掌握的一清二楚,他的追求花樣也被記錄的仔仔細細,他跟徐賢根本沒在一起,他弟弟會這麼說無非是要激怒他。

「我跟誰在一起不需要你同意。」徐賢故意更往朴正宇靠近,他身上的香水混和著些許消毒水味,近得直接沾到朴正宇的西裝外套上,就算朴正宇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被徐賢當成條件利用了,但這時機來地恰好,他還能借力使力幫徐賢挫挫他哥的銳氣。

於是他也一把握上徐賢的腰桿,並使力將人拉近自己懷裡,這一搭一唱氣得徐聖勳臉上青一陣紫一陣,忍不住直接伸手將徐賢一把拉離朴正宇的掌控中,力道之大讓底下人忍不住皺起一張小臉。

徐賢知道他碰觸了他哥的底線,但這不能阻止他繼續挑釁的意念,就算知道力氣大不過他哥,但利用伶牙俐齒擊潰對方他可是箇中好手。

「我們甚至上過床了。」而他一向樂於踩他哥的痛腳。

朴正宇這下明白徐賢可以跟他哥對抗到什麼程度了,雖然還是搞不清楚兩兄弟的狀況,但按徐賢說謊的程度看來,這兩人問題很大,非常的大。

「別說沒有意義的謊言,你的事我一清二楚,你不需要為了推開我貶低你自己。」徐聖勳臉色陰沉,曾幾何時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弟弟要跟他作對至此。

他們曾經相依為命、徐賢曾經緊黏著他、晚上睡覺總要抱著玩偶跟他擠一張床上、在他留學期間要每晚通上電話,在他還是少年骨架時經常抵足而眠,他與徐賢究竟從何時開始走向偏差,為何徐賢現在對他只剩叛逆挑釁,過往溫情如一把棉絮被風吹散,他不懂父親在韓國究竟都對徐賢教育了什麼。

“你離你哥哥遠一點。”這是徐賢永遠不會對他哥說出口的秘密,這是他父親鎖在他心上的枷鎖。

在很年輕時,在他哥哥被送出國留學時,他父親就曾跟他說過,他最好不要跟他哥走得太近,這會害了他們兩人。他那時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,但越長大,他就越明白他父親眼裡根本只有哥哥。

他父親始終認為他不夠優秀,會拖累他哥的光環,這實在太可笑了。

可徐賢不知道,他父親早在他哥眼中看出異樣的感情,不容於世,悖逆背德,猶如飛蛾撲火毀滅自我的兄弟亂倫。他必須制止,他只能選擇犧牲什麼都不知情的徐賢,在病倒後他仍然不能親口承認他的刻意安排,也無法弭平過往對徐賢的冷落漠視。他不祈求原諒,這罪過他會扛進棺材,讓徐賢的怨恨陪伴餘生。無論如何,他必須讓徐賢仇視他唯一的兄長,這是出於一位父親的私心、卻也是出於一位長者的保護。

氣氛僵持,朴正宇想打破沉默,幸好敲門聲適時響起

金秘書硬著頭皮開門,她說了幾位院長預約病人,門診時間已經過了好些時刻,病人等得不耐煩開始起鬨了。

徐賢聞聲,將手抽離他哥的箝制,用力整了整本就整齊筆挺的白色醫袍,丟下一句:「我是不可能去美國的。」人也不打算收拾善後,直接拋下辦公室內的兩位男人互相對視就跟著門外護士離開。

這下可好,徐賢沒義氣的將戰場直接留給他,朴正宇想著自己是要磨拳霍霍還直接聳了離開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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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離我弟遠一點。」徐聖勳不愧是集團理事,即使一派斯文卻氣勢傲人。這男人不同於徐賢,高挺的身影不像,堅毅剛強的輪廓不像,甚至五官也沒能找出相似的地方,如果徐賢五官揉合了中性的俊美,他哥就明顯是男性的標竿,五官深邃帥氣,雖然在電視上看過好幾次,卻都沒有直接見到本人來的震撼與強烈。還有那護犢子姿態,擺明只有徐賢單方面敵視,這徐會長完全看不出有輕視弟弟的情結在。

尤其那看著徐賢離去的炙熱眼神,那不是一位哥哥看著弟弟該有的眼神。

這兩兄弟,有鬼。

「你也聽徐賢說了,我們都上過床了。」但朴正宇不愧是朴正宇,臨危不亂是強項,越挫越勇是個性,徐賢越是這樣,他就愈有興趣,真要說他或許跟徐賢一樣都屬中年叛逆了。

「呵,你們屁股幾根毛我都清清楚楚,離徐賢遠一點,你敢傷害他,你的娛樂公司跟那小餐館,難保不會周轉不靈。」

「這是威脅?」

「這是警告,徐賢不是你碰得起的人。」

「如果是他自己要碰我呢?」脫口說出這一句,朴正宇終於能同理徐賢剛才的意氣用事了,原來踩人底線是這麼過癮的事。

如果說徐聖勳是徐賢的逆麟,反之亦然,被觸碰逆麟的人不發一語,心中似乎有所打算,只又審視對方幾眼,隨即皮鞋踩踏地板伴隨沉穩的腳步揚長而去,留下朴正宇獨自一人。

TBC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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